近年来苹果与高通交恶,日前苹果首席运营官Jeff Williams在美国法庭作证时,指出许多高通不当利用专利的商业行为。
但这起诉讼,最后演变成各说各话,苹果怪高通先断货,高通则说苹果索取高额回馈金,截然不同的说法,让整起事件成为罗生门。
高通是目前全球智能手机和移动设备的最主要芯片设计商之一,它的地位,就像手机界的英特尔。
目前全世界处理器的科技主流,分别为英特尔的x86,和高通、华为、三星,以及其他大部分手机处理器制造商都使用的ARM。而根据2017年上半年的统计,在智能手机芯片市场,高通就占了42%。
手机与传统个人电脑有两个最大的差异,首先,手机比起电脑小很多,因为手机必须方便随身携带,甚至可以放在口袋里,所以各家手机制造商都努力将手机设计的非常薄,并且致力做到手机平面大小与屏幕无缝接合。
第二差异是,现在的手机虽然增加了许多功能,但它最基本的功能,还是打电话和连上移动网络,因此每一台手机都必须搭载移动网络基带芯片,才能连接网络。
在一件设计上,手机可以将处理器和基带芯片分开,通过线路连接在一起,或者直接购买一个系统芯片(System on Chip, SOC),借由这个系统芯片,同时结合处理器和基带芯片。许多手机制造商都会选择系统芯片,因为系统芯片可以大大节省很多空间,让手机制造商可以设计更小的手机,并且降低定制化设计的门槛。高通的产品,就是为全球的手机硬件制造商提供系统芯片,或是基带芯片。
然而,不少高科技业公司都私下反应,高通其实是挂羊头卖狗肉。怎么说呢?
许多厂商都表示,在向高通购买芯片和基带芯片时,高通都会索取一大笔的专利费,如果买方不愿意付费,高通就会拒绝出货。因此在与高通论价时,除了硬件芯片本身的标价之外,也必须另外协商专利费。
一般发明家或者公司,会通过申请专利来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这是非常常见的事,但高通在专利上的商业模式,却超过寻常的专利商业行为,这次苹果首席运营官在法庭上的证词,更提供许多血淋淋的细节。
根据苹果首席运营官表示,在 2007年发表iPhone时,当时苹果还是手机产业的菜鸟,对移动网络还不是很了解,因此向通讯芯片商Infineon购买基带芯片。虽然Infineon的基带芯片已经有3G GSM的专利授权,但因为高通握有移动网络的标准必要专利,苹果仍然必须支付高通一笔额外的专利费。
你可能不清楚什么是科技标准,但其实科技标准非常的重要。如果没有科技标准的话,各家的硬件和软件就无法互通,就像早期,每家厂牌的手机都有不同的规格的充电器,各个厂牌之间都不能互相支持。
反观现在,因为有了科技标准,几乎是生活必需品的USB,无论什么品牌都是同一个标准了,也正因为标准和规格统一了,你的USB鼠标,才能在世界上任何一台电脑上随插随用。
许多科技公司,都努力参与各项标准的制定,这么一来,他们可以影响标准的趋势和走向。
所谓标准必要专利,就是想要使用该标准的产品必须要有该专利的授权才能确保产品符合标准的要求。大部分的标准团体,都会致力把这些标准必要专利纳为已有,免费开放给任何想使用的产品,这样才能降低使用这些标准的成本,以吸引更多产品使用他们的设计。因为标准的价值,就在于有多少产品愿意采用,使用率越高的标准,越有机会成为市场主流,而使用率过低的话,就会被其他竞争的技术或标准取代。
但某些时候,一些企业握有的标准必要专利已经成为市场上的主流时,想要使用该标准的产品,就必须支付专利费给这些握有专利的公司。
这几乎是市场上的潜规则,没有妥协的空间,而移动网络标准便是其中之一。高通握有许多移动网络标准必要专利,让他成为基带芯片的一大巨头。
当苹果和高通讨论专利授权的时候,高通提供了两个选择:第一,苹果除了支付专利费之外,也开放高通直接使用苹果手机、平板和电脑的专利。第二个选择是,苹果直接支付产品5%的成本给高通。
这两个选项,苹果都觉得都不合理,尤其iPhone都是高端旗舰机产品,5%的成本非常高。就算苹果只是为了让机体看起来更有质感,花钱把金属磨光得更好,即便这与高通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会增加它付给高通的专利费。最后,苹果与高通达成协议,同意每台手机付给高通7.5美元。
在LTE成为移动网络标准之前,全世界的移动网络科技分为两派,分别是GSM和CDMA。高通在CDMA科技上投资大笔经费,因此拥有非常多与CDMA相关的专利和应用。
2011年,苹果想要支持CDMA网路,但当时iPhone使用的Infineon通讯芯片并不支援。而高通除了支持CDMA之外,也是当时正在开发的LTE重大推手之一,因此苹果开始与高通协议,使用高通的基带芯片。
苹果与高通协议,在短期之内,只使用高通的基带芯片,但长期的策略还是会导入其他的基带芯片提供商,来降低单一供应商的风险。这是苹果一向的作风,苹果的每个零件都至少会有两个,多的时候可以高达六个供应商,以确保如果其中一家供应商出现问题,生产线仍然能正常运作。
高通提议,提供苹果十亿美金的专利授权折扣,而苹果必须每年至少向他购买一定数量的数据机,否则高通便会收回这十亿美金的折扣。十亿美金是很大一笔钱,它让苹果失去采购其他厂牌基带芯片的兴趣。而高通这项策略,已经违反了公平竞争的商业行为,它通过专利授权的折扣绑住特定厂商,借此稳固自己在手机基带芯片市场的霸主地位。
到了2012和2013年,苹果与高通原本的合约到期,因此苹果除了之前协义的,每台手机支付的7.5美元之外,必须开始支付额外8到10美金给高通。在协议更新合约时,高通更提高了基带芯片的采购门槛,如果没达到一定数量,苹果就会失去原本的十亿美金折扣。
在2016到2017年间,iPhone同时使用高通和英特尔两家供应商的芯片,但高通一直不放弃争取成为苹果的单一供应商,否则拒绝出售芯片和支持苹果。2017年,苹果对高通提出违反公平竞争的诉讼;而2018年,苹果终于决定放弃高通的基带芯片,改与英特尔合作。
在这段期间,高通也开始在全球各地对苹果提出诉讼,根据各地政府的裁决,在高通获胜的地区,苹果没有选择,仍然必须选择使用高通的基带芯片,才能在这些市场出售iPhone。对于苹果的控告,高通表示,他们的专利商业模式符合业界的标准,而当初十亿美金的专利授权折扣是苹果提出的,并非高通所提议。高通也强调,他们一直都想与苹果继续合作,可惜最后没有成功。
苹果对高通的诉讼,主要在其利用专利的优势,绑架iPhone在基带xinpian 上的选择,也就是专利的垄断。苹果在拒绝支付专利费之后,在全球各区都受到高通的诉讼行为。而高通对苹果的诉讼,则是苹果拿了高额的佣金,却没有保证采购量,因此高通才拒绝出货。
全世界各家科技企业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征战,到底苹果和高通,谁说的才是是事实?又或者真相是在两者之间?这需要美国政府更多的调查。
科技业间的专利战白热化,尤其苹果和高通之间,有如这么大笔金钱的涉入,最后的裁定,都会对双方造成极大的影响。商场即是战场,这次苹果高通之间的战况,全球观众都密切关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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