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移动开放迟缓：飞信遭遇用户出走

“尊敬的客户，您已经长时间未使用飞信业务，为了提升服务品质，需要您在9月10日前确认是否继续使用飞信，如不回复将会关闭飞信业务。”武伟伟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手机。“这口吻简直像一位怨妇。”飞信用户武伟伟抱怨说，“就好像说，你回不回来，不回来我们就离婚一样。”而相比使用QQ、MSN和微信，她就没有这些唠叨的顾虑。

    9月11日，2012中国互联网大会，腾讯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马化腾宣布微信用户这个月可以突破2亿时，一个只有598天的即时通讯工具让业界震惊不已。

    而与之相对应的是走过4年的开心网，5年的飞信，7年的MSN中国，都在寻找“第二春”的路上苦苦挣扎。

    飞信只是中国众多创新产品中的一个缩影，它们出道时曾轰动一时，当使尽浑身解数吸引你时，却缺乏真正的力量让你留下来。

    出走

    武伟伟是一个飞信4年的用户，几乎伴随飞信一路成长。2008年，武伟伟大学毕业，为了能够不耽误工作，在电脑上下载了一个PC版的飞信客户端，用来和朋友短信联系。“不耽误工作，又能给朋友发短信，非常方便。”

    在当时只有QQ、MSN只能在电脑联网沟通交流的年代，这种一箭双雕的玩法在武伟伟这样的年轻白领中迅速扩散开来。“飞信充当了一个在线和离线之间的桥梁。”易观分析师董旭表示，飞信在智能手机和移动互联网不发达的时候，可以利用移动渠道实现离线的数据传输。这在当时，QQ或者MSN是无法实现的。

    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武伟伟上班打开电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登录飞信和QQ或者MSN。“当你每天登录飞信，发现它没有太多改变时，你肯定会厌倦。”而且飞信只能给中国移动的用户开放，无法给联通和电信的朋友发信息，这给武伟伟带来不便。

    她还发现，身边的朋友开始渐渐不再登录飞信。“朋友都在电脑上的话，可以直接通过QQ聊天，视频，还可以分享照片，互相传送资料……”相比2000年就使用QQ开始，飞信几乎没有给她带来什么惊喜。

    事实上，玩飞信的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公司禁止登录QQ或MSN的人，另一类是像武伟伟这样可以给手机发短信的人。当第一类人能够实现后，飞信不再是他们的首选。

    与飞信一样让用户丧失兴趣的是开心网，这个在2008年横空出世的产品，仅用了6个月的时间，吸引了包括武伟伟在内的500万注册用户。

    当“抢车位”、“偷菜”、“买卖朋友”这些组建的产品被玩了几年之后，剩下的就是离开。“当你翻来覆去玩一种游戏，它又没有太多改变的时候，你肯定会厌倦。”武伟伟说。

    飞信推出后不久也推出了具有社交功能的飞信空间，然后这个产品体验很差加上功能不完善，“总是小问题不断。”一位前飞信开发工程师表示。

    “飞信总是让用户适应他们，而QQ在想办法适应用户。”知名IT评论人士贾敬华说。飞信和开心网都缺乏真正的互动和社交。

    相比美国的SNS（社会性网络服务）网站Facebook，它已经将现实生活中的诸多社交行为融入到线上，并形成了线上和线下的互动。而另一个直观的数据显示，Facebook的80％营收来自广告，游戏贡献不到两成的收入。它的中国学徒们恰好相反。

    可是互联网从来不缺乏创新。此时微博、米聊、微信等正风生水起。武伟伟们的注意力从飞信上开始转移。

    亡羊补牢

    改变已发生，如何让用户留下来？

    2006年，神州泰岳承建中国移动飞信项目，但运营权由中国移动控股的卓望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卓望）来负责。这也给日后三家公司的利益纠葛埋下了伏笔。

    直到去年年初，中国移动才收回了卓望的飞信运营权，交付广东南方基地来负责。“最初神州泰岳和北京移动一起开发了飞信项目，而中国移动看好这个项目后，将卓望拉了进来。”一位卓望信息内部人士表示。

  2007年5月正式上线后的飞信，在短时间内完成了用户增长奇迹，主要归功于两个方面，首先在于卓望既有的推广渠道，通过移动发送短信，病毒式推广方式让飞信迅速扩大知名度；其次，归功于用户多样化的需求，市面上除了QQ和到处BUG的MSN，用户需要一个能够串联电脑和手机的IM（即时通讯）。

    产品引发的用户爆发式增长后，神州泰岳就一致没有放缓开发的脚步。2009年4月，飞信推出了PC手机无缝沟的飞信企业版。同年10月，飞信PC端和手机端整体注册账户数达1.8亿左右，彼时QQ的用户数才刚达5亿。

    2010年开始，神州泰岳杀入大热的电子商务领域，上线特产购物B2C网站千腾网；而在飞信上，泰岳希望通过增加应用的方式来获取更多的用户，翻东西、飞信空间等层出不穷。

    变成多面手后的神州泰岳，其飞信活跃用户量增速却在放缓。艾瑞公布的7月数据显示，飞信日均覆盖用户数为1671，环比下降15%。在中国移动公布的2012年半年报里，飞信活跃用户达到9000万，注册用户2.7亿。而在2011年，飞信月均覆盖人数已达7879万人，活跃用户数增长12％。

    腾讯第二季度财报里，QQ通信服务月活跃用户数达到7.836亿。按照活跃用户数计算，飞信活跃用户只是QQ活跃用户的11.49%。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移动也在今年改变了和神州泰岳的合同方案：由原来的三年一签改为一年一签。更为重要的是，中国移动基于活跃用户的考核改为依据核定的实际工作量考核。

    “飞信业务的收入规模进入了相对稳定期。”神州泰岳战略投资与证券管理事业部总经理张黔山曾接受本报采访时如此解释。

    2011年12月份，小米公司推出手机用户间使用的即时通讯工具米聊，420天后，米聊注册用户达到300万；就在米聊推出后的一个月，腾讯推出了微信。后者只用了433天时间，注册用户就突破了1亿。

    “从微信的案例我们可以看出，没有一款软件是无坚不摧的。”米聊公关部负责人李晓光称，“必须要找到可以撬动用户的点。”

    此时，神州泰岳开始回归飞信。“去年飞信开发团队开始加快更新版本的速度，平均每一个月就更新一次版本，并重点建设飞信社区。”上述飞信开发工程师表示。

    2012年4月，神州泰岳将原有的飞信空间更名为飞信同窗，并主打校园SNS概念的同学社区，其功能玩法及人人网和开心网类似，游戏更多地成为这些网站粘住用户的重要手段。

    微博的迅速崛起，让人人和开心措手不及。“人人和微博只是开心网的竞争对手之一，但大家的定位不同。”开心网市场总监赵旭说，“不是谁抢走谁的用户，而是谁更有能力吸引用户，这是特别核心的问题。”

    5月16日，飞信迈出重要意义的一步，中国移动允许飞信用户开始向非移动用户开放注册。这个决定，飞信用了5年时间。“运营商自身业务体系复杂，需要在新增业务之间互相平衡。”董旭表示。相比微信，腾讯可以集中QQ所有优势资源推广并打通旗下所有的服务。“这样用户体验也会更好。”

    然而，中国移动根本不愿意做这样的开放，投入产出比太低。“这么多相关的网元，短信网关、短信中心等需要改造。”上述卓望信息内部人士分析，“飞信放开给电信和联通的用户量并不会很大。”

    即便如此，互联网即时通讯市场已经群雄并起。“飞信意识到已经太迟了，这个市场已经基本被目前的互联网公司占住位置了。”中国移动互联网产业联盟秘书长李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