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坚：阿里巴巴的局外人

   
腾讯科技特约 文/拿铁君
法国作家加缪曾经塑造了文学史上一个经典性形象——局外人，然而，这样的故事在现实中其实一直在上演。
如果阿里巴巴可以早一点设立“首席闻味官”这个职位，也许今天我们就不会看到王坚卸任阿里云总裁的事情了。
事实上，王坚能够加盟阿里巴巴与马云(微博)有极其密切的关系。从2007年开始，阿里巴巴曾举办过几届“网侠大会”，马云对此相当重视，均出席发表讲话。这一平台被视为阿里巴巴希望引进技术人才的重要入口，王坚就是其中一位。
在阿里巴巴宣布王坚正式加盟的新闻稿中有这样一段描述，“王坚博士将帮助阿里巴巴集团建立世界级的技术团队”，这也是马云曾对王坚的期许，后者也在阿里巴巴内部有了“博士”的称号，而这与阿里巴巴那些充满武侠文化的“花名”有很大的不同。
2012年9月，因为谷歌(微博)的影响，阿里巴巴与宏碁的手机发布会临时取消，人们开始关注到了其中阿里巴巴方面的项目主要负责人王坚。彼时，他的职位是阿里巴巴集团首席技术官兼阿里云总裁，这是他担任这一职务的第17天。几乎在同一时间，知乎上发起了一场王坚背景的大讨论。
但是，关于王坚的过去，实际内容并不多。资料显示，王坚，1962出生，毕业于浙大心理系，博士学位，曾发表过多篇学术论文，撰写了《人机交互和多通道用户界面》这本国内该领域的第一本专著。
1999年，在李开复(微博)的邀请下，王坚加盟微软，担任多通道用户界面组主任研究员。在早期，这个项目的员工只有他一人，后来他升任副院长。期间，王坚的主要工作成果是发明了数字墨水，后应用在了微软Tablet PC中，但是市场并未产生很大影响。
在这之后，便是2008年的那场传言，王坚和雅虎前副总陆奇成为了主角，当时的新闻称他们将加入阿里巴巴。不过，后者加盟了微软，而王坚则进入了阿里巴巴，并担任首席架构师的职位，直接向马云汇报。但是，一些熟悉王坚的人都知道，“博士”一直“游离”在阿里巴巴的小圈子之外。
很多人说听不懂王坚在讲什么，这成为外界，甚至一些阿里巴巴员工对王坚能力的最大疑问。
网上流传着一些段子：其一，阿里巴巴当初要做云OS时，集团内部除了王坚，云计算方面的人才还不够多，因此王坚的很多想法没有办法很顺畅地上情下达；其二，当年口碑被阿里云合并时，王坚曾对全体人员开过两次大会，只不过他讲话刚讲到一半时，底下已经睡到一片。
作为技术出身，有着工程师文化背景的王坚，在担任管理的岗位时，总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因为他在阐述很多理念和设想的时候，显得很十分地谨慎。曾看到一个记者朋友在知乎上回复称，与王坚交流感觉他喜欢重复很多话，整个谈话需要花费精力去整理。
对此，拿铁君也深有感触。在一次关于云计算的采访中，记得向王坚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对云计算的定义是什么”，一直负责阿里巴巴云计算业务的王坚并未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在回答了几个其他问题之后，他才说自己的理解。
这样的场景在那一次采访中反复出现过几次。但是，王坚并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他的想法甚至是很超前。
最初，拿铁君见到王坚是在阿里巴巴的云计算云开发者大会上，那可以算是王坚的主场，他意气风发地站在台上，讲解着阿里巴巴关于云计算的每一个细节和可能的未来。在以后的多次采访中，王坚一直是那种打开话匣子就能够说很多的人，对很多技术的前景和应用都有着自己敏锐的判断，甚至会利用身后的小板子给你画上几笔。
举例来说，从阿里云OS的最初设计，就可以看得出王坚在他擅长的领域是很有远见的。
其实，早期的阿里云OS并不支持Android的应用，是一个完全的基于云的操作系统，或者说与Web OS有些类似。但是，因为生态系统并不完善，国内的网络基础设施也不能够支撑良好的用户体验，所以在与厂商合作，尤其是在天语总裁荣秀丽的强烈要求下，阿里云OS的团队只得对原有操作系统进行修改，从而达到兼容Android的目的。这是王坚对市场做出的妥协，他曾感叹这件事曾把工程师搞死了，只因为太困难了。
还记得王坚曾对媒体说过，“在推出阿里云OS的这一年，我遭到的骂比这辈子都多。”但是，马云的支持还是给了王坚勇气。马云曾对王坚说，“是个孩子就要生下来。也许刚出生很丑，漂亮是需要培养的。”
王坚也是用实际来支持他做出的产品。在杭州王坚的办公室，墙上贴满了产品设计的图案，他的手机也一直是那款和宏碁最后没有发布的云OS手机。当再问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他面对拿铁君表现得有一些苦涩。
虽然阿里巴巴只是回应称是自己内部调整，但是外界仍然认定王坚要对谷歌叫停事件负责。因此，架构调整的故事就被演绎成很多的版本。阿里巴巴在经历了年初的25个事业部分拆后，留给王坚的只有阿里云事业部，而云OS事业部则被划归到现任CEO陆兆禧的旗下。
杭州采访之后，再次见到王坚是今年的7月23日。那天，阿里巴巴集团正式发布阿里智能TV操作系统，这个系统被看作是阿里云OS的又一个产品。然而，坐在陆兆禧的旁边的王坚，他并没有陆兆禧那样满脸的笑容，甚至他都没有登台发言或是上台与嘉宾合影，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来，默默地离场。
如果不是提前看到了座位上的名牌，拿铁君甚至不知道他会出席。还记得拿铁君的镜头举向他的时候，他第一次刻意有些回避。后来上去寒暄了几句，王坚没有了采访时那种自然和率真，只是说了几个字就闭上了嘴巴。
架构调整之后，王坚一直很少出现在媒体的报道中。因此，在一手发掘王坚的马云卸任CEO之后，王坚在阿里巴巴的地位就变得十分尴尬。他不是阿里巴巴“十八罗汉”之一，他没有花名，他一直被认为是“戴罪之身”，这使得王坚成为了一直是强调企业文化的阿里巴巴的局外人。
当听到王坚卸任阿里云总裁的消息，拿铁君不知道是否该为他高兴。还记得很多年前，他对媒体说，“人应该对自己每天做过的事感到满意，而不是恰恰相反”。但愿他在CTO的职位上，能够给阿里巴巴的江湖文化中增加一些工程师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