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密的通讯软件能保护隐私，也能影响穆勒报告的形成

18 日，美国特别检察官穆勒公开了（Robert Swan Mueller III）特朗普“通俄门”的调查报告。这份 448 页的报告，调查历时两年、耗资可能超过 3500 万美元，结论却没有什么新意。穆勒报告无法证实特朗普本人有通俄行为，特朗普是否妨碍司法仍无定论。

端对端加密技术（end-to-end encryption）是一种协议，为每一端用户提供解锁每一条对话讯息的唯一密钥。简单地说，通讯软件若使用了端对端加密技术，就只有发送者和接收者可以解密讯息。在 2013 年斯诺登揭露美国政府的全球通讯监控计划后，这种加密技术从开发者开源的小众爱好走向主流。WhatsApp、Signal、Wire 等通讯软件均将端对端运用技术应用于所有讯息，苹果的 iMessage 和 FaceTime 也能加密。

目前仍没有任何公开证据表明有任何团体或个人已成功破坏该协议，因此端对端加密的聊天可以有效避免电信供应商、互联网服务商获取通讯内容。

在获得美国的法律授权后，穆勒等检察官可以收走与案件可能有关的电子设备、拦截涉事人员的电子通讯信号。然而一旦设备应用中经由端对端加密的讯息被删除，检察官就可能无从下手了。

Paul Manafort 是穆勒调查中唯一一个经起诉入狱的个人。他曾是特朗普竞选团队的重要人物。因为端对端加密技术，穆勒无法获得 Manafort 的所有电子讯息，只从一位前特朗普竞选团队成员那儿获得了 Manafort 通俄证词——

最终他因伪证和诈骗等罪名被起诉

——与通俄无关。面对前白宫首席战略师班农和军事承包商 Erik Prince 间矛盾的证词，穆勒也无法通过已经删除了的加密聊天记录查证。

美国前联邦贸易委员会首席技术专家 Ashkan Soltani 表示，加密通讯虽然可能阻碍调查，但也能保护隐私、阻止黑客攻击。2016 年，俄罗斯情报人员从希拉里的竞选主席那里偷走的电子邮件，便未经端对端加密。

如今美国华盛顿的政府官员，均广泛使用 Signal、WhatsApp 等软件，以防内部谈话流出。但这又引起了违法的争议：美国联邦法律要求部分官员的对话必须留档，以可后续查看。若官员使用了 Signal 的阅后即焚功能，或删除了 WhatsApp 上的讯息，将无档可查。

端对端加密支持者众，他们担心隐私的泄露。加密通讯也保护人权工作者、记者和其他担心政府过度监控的人。可在制止非法活动与假新闻传播的问题上，端对端加密也带来了很多问题。

罪犯和恐怖分子也可以利用加密通讯。印尼便有极端分子利用 Telegram 的公共频道宣传恐怖主义，亦有恋童癖建立跨国的 WhatsApp 群组。2015年，为获取一位枪击案凶手 iPhone 加密内容， 美国 FBI 起诉了苹果公司。而后 FBI 放弃诉讼，转用黑客手段获取了资料。

各国警察和执法部门都在游说相关即时通讯软件开放权限。印度试图让各个平台帮助执法机构追踪煽动、毒品使用等非法活动，一直遭到拒绝。2018 年年底，澳大利亚通过了 《 援助与准入法案 》（AA法案），以让政府有权要求科技企业提供加密的聊天记录。

无论如何，加密通讯和犯罪行为并不挂钩。加密了的线上聊天并不等同、也不一定导致犯罪。如穆勒报告一样，加密通讯只是加大了调查难度，而不能证明罪行。

顺带一提，即使是加密通信也不能完全免于信息被盗与监视。Manafort 便是因为 WhatsApp 数据备份到了 iCloud 上，而让穆勒的调查办公室获得了他加密过的讯息。端对端加密能避开数据监视，调查人员却仍能通过入侵智能手机和计算机获取加密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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