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内人士泄密，“作弊软件”是汽车业潜规则？

从上周六开始，朋友圈被一条“大众在美涉嫌利用软件进行「排放作弊」”的消息刷屏。一周过去了，该事件不仅未能得到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诚然，随着欧美汽车尾气排放标准的日益严苛，「如何平衡产品价格和油耗成绩」就成了一件让主机厂们都倍感亚历山大的问题。特别是在目前大规模推广插电混动车型“无望”的情况下，车企只能在传统燃油技术上做文章。而如果恰逢外部竞争激烈，新技术无法有效降低油耗、减少有害气体排放量的情况下，某些汽车制造商会“铤而走险”，试图借助“作弊软件”（defeat device）通过相关机构的检测。

「作弊」已成常态？

一位曾供职于美国环保署EPA的工程师在大众「柴油门」事件曝光后曾撰文透露，“使用「作弊软件」似乎正逐渐成为汽车行业的潜规则”。而这位自称“Michael G”的前EPA工程师，平日的工作正是「排查受检车辆是否安装了‘作弊软件’」。下面我们听听他是如何从专业角度去阐述的。

我在EPA担任工程师期间，平时负责检查申请排放测试的车辆是否安装了“作弊装置”。除了日系车企比较守规矩之外，其他汽车制造商或多或少都会“动点手脚”。而基本上现在每辆车子上都装有控制发动机正常工作的微型处理器，一般情况下很难进行甄别。

克莱斯勒之前曾在测试过程中被当场抓了现行，使用的是和大众类似的“作弊软件”，最后被罚了一小笔钱告终；福特则撒了个“弥天大谎”，逼得EPA局长亲自登门递呈证据并要求其支付百万美元罚款。甚至福特官方因此前蛮横无理的态度也遭到警告，要求其今后“积极配合EPA调查工作”。

当然，通用比较“聪明”，从来都没有被我们在测试中逮到过。不过EPA的法规执行部门在执行外勤作业时却抓住了通用的把柄。而且说实话，如果不是通用那种“量你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态度惹得众怒，如果它一开始能效仿日系车企主推清洁车型，最后也不至于落得被罚巨款的田地。

诚然大众并非第一个因使用“作弊软件”，妄图蒙混EPA过关的主机厂。但此次「排放造假」丑闻引发的社会舆论瞬间将大众推上了风口浪尖。作为一家在北美市场主推柴油车型的德系车企，大众这次不仅面临着巨额罚款，同时如何达到EPA规定的苛刻排放标准，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据车云菌了解，此次大众爆出的「柴油门」事件也促使EPA等监管部门对所有车企进行抽查。而按照惯例，主机厂自己完成送检车型排放和油耗测试，之后EPA会对测试数据进行审查并抽取10%—15%样本重新测试。

一般来说，无论油耗还是排放不合格，车企都需缴纳一定数目的罚金。据不完全估算，EPA此次可能会向大众每辆违规车征收3.75万美元罚款，其金额总量高达180亿美金。

EPA棒打「排放造假」

其实早在大众之前，美国本土车企通用就因为同样使用“作弊装置”造假，而遭受巨额罚款。时值1995年，通用因在车上安装非法设备而遭到美国司法部起诉。该设备存在于1991—1995年间生产的凯迪拉克车型，它能够自动关闭车辆的尾气污染控制系统，从而造成CO2及其他有有害气体数量的急剧上升。当然这个案例之所以出名，不仅仅因为通用最后被处以4500万美金罚款，更重要的是，这是美国历史上首例车企因违反《清洁空气法案》而遭到起诉的事件，同时它也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例法律强制执行的召回事件。
 

△美国环保总局EPA对大众的处罚通知（1973年）

不过据车云菌了解，大众和EPA因“尾气排放问题”产生的纠葛甚至可以追溯到1973 年。按照当时EPA文件的描述，大众并未明确指出他们在1973年的4款车中，使用了某个可以控制尾气净化装置的温度传感器。这个传感器可以在温度较低时，控制尾气净化装置和改变空燃比。最终，大众接受了EPA开出的12万美元罚单。但其当时并未承认有过错，并声称是为了维系与EPA的关系才交钱的。

未完待续，牵涉奥迪、斯柯达

虽说当时EPA对大众的处置是否合理还有待探究。但这次大众的「柴油门」事件已是证据确凿，其引发的不良后果似乎在升级蔓延。

　　
 

△大众「柴油门」事件主角——EA189型柴油发动机

目前卷入大众「柴油门」事件的主要为搭载EA189型柴油发动机的车型。其中，德国市场约280万辆，美国市场约48.2万辆，瑞士市场约18万辆，比利时市场约50万辆。26日，大众中国发布公告称，中国市场有1946辆进口途观汽车可能受到影响；28日，奥迪官方称包括A1、A3、A4、A5、A6、TT、Q3、Q5在内的大约210万辆奥迪与大众柴油车排放造假案有关，其中欧洲142万辆EU5发动机的奥迪车安装了“作弊软件”，57.7万辆在德国，美国约有1.3万辆。这是奥迪第一次对外公布涉事车型以及数量。此外，据彭博社晚间报道，德国检察机构已经启动针对大众汽车集团前CEO文德恩的刑事调查；大众旗下品牌斯柯达也发布公告称，有120万辆汽车受大众「柴油门」事件影响......

小结

其实所谓的「defeat device」，随着汽车电子化程度的提高，也由之前的硬件（传感器等）逐渐变为如今ECU的几行代码。但作为这次大众「柴油门」事件的始作俑者，这几行简单的代码不仅弄得整个汽车行业风声鹤唳，同时一家有着百年基业的传统汽车品牌也可能遭受重创。如果说之前的柴油车时代造就了这种“作弊”工具的盛行，那么随着插电混动、纯电动等清洁能源技术的不断成熟，当车企无需为油耗、排放而提心吊胆时，才称得上是真正跨入了汽车发展的2.0时代。

附录：那些年被美国EPA因「排放问题」罚过的主机厂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