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轼荣打算在自己的工厂使用更多机器人,他是全球第三大OEM厂商台湾金仁宝集团旗下新金宝集团CEO,企业代工工厂分布在东莞等地。不仅如此,这家公司在东莞的机器人生产线现在也已经量产。
很难统计这么做的公司有多少——从机器人的买家变成供应商,这种“跨界”让这个行业的火热暴露无遗。2015年,每周诞生四到五家机器人企业,是这个产业的中国速度。去年的数字还是每周两家。中国已经连续两年成为世界最大的机器人市场。可以与之媲美的,大概只有几年前的光伏产业。这大概可以解释,为什么11月下旬的世界机器人大会选择了北京。不过会议期间,乐观的氛围中多了忧虑的声音。资深投资人周代数就泼了一点儿冷水,他说,需警惕机器人领域复制光伏的老路——光伏产业在大规模的投资热潮之后,产能过剩等各种矛盾激化,陷入崩溃边缘,一批企业倒在了看似最辉煌的时刻。问题来了,现在是中国机器人投资的节点么?
涌入
11月6日,30岁的俞志晨推出第二代图灵机器人——人工智能级的机器人操作系统Turing OS的发布会上,他曾经的上司受邀到场。事后,上司发了微信朋友圈称,“曾经你说要做点事,我没当真,想不到你真的在朝梦想靠近了”。
2008年,俞志晨刚从中软公司辞职出来创业。虽然大一就进入北京交通大学[微博]人工智能俱乐部,师从贺仲雄教授研究人工智能,但他选择的创业方向却是无线互联网。“我当时认为无线互联网和机器人是最有发展空间的两个方向,但那时候机器人并未有市场应用的苗头,且要整个做出来难度非常大。”他说。
彼时,国内人工智能起步较早的企业小I机器人正在转型的阵痛期,“经历了2004年至2006年两年的辉煌后,我们进入了2006至2009年的最艰苦时期,但最终小I顺利从针对C端用户的‘烧钱’模式切换到针对B端政企用户的‘赚钱模式’,挖掘到了智能机器人应用的第一桶金。”小I机器人创立合伙人、公司总裁朱频频说。
事后看来,2008年成为中国机器人产业的一个关键之年。人工智能外,那一年国内工业机器人市场也处于酝酿期。雷柏科技(52.20, -0.85, -1.60%)2007年开始改造自动化生产线,“当时整个电子制造业几乎所有工厂都是靠人工去组装的,做自动化的寥寥无几,机器人甚至都没听说过,”雷柏科技副总经理、雷柏机器人总经理邓邱伟发现,公司所在的深圳市位于世界知名的珠三角电子制造业基地,2008年之后人工成本不断上涨,电子制造类外资企业纷纷将工厂搬到东南亚等地。
中国制造30年来人口红利褪去。“这反过来倒逼工业机器人产业应用,”邓邱伟分析。日本就是在劳动力紧缺的压力下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中国刚正式开始起步时,便经过十几年发展,已一跃成为“机器人王国”,还曾一度向机器人诞生国美国出口实用性机器人。
在国内知名空间机器人专家丁希仑看来,另一个倒逼中国机器人产业应用扩容的关键因素是,由于80、90后新生代劳动力,观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满足于出卖简单枯燥的劳动力而维持生存,而是追求更高级别的劳动价值以及高质量的生活水准。这也造成近年来低端制造业“用工荒”的凸显。
“从去年开始机器人市场似乎一下子便火爆了起来,”邓邱伟告诉经济观察报,2013年起,他的名片抬头加上了“雷柏机器人总经理”的称谓。
数据显示,2008年至今,国内工业机器人销量持续快速增长,尤其到2013年、2014年,中国连续两年登上全球销量第一的宝座。IFR预测,2017年中国工业机器人销售量将达到10万台左右,约占全球市场份额的35% 家庭服务机器人未来的市场空间更加巨大。
中国正成为全球机器人群雄逐鹿的主战场。一个外国机器人企业老总因“非常看好中国的市场”而宣称“打算举家搬迁至中国上海,长期驻扎”。事实上,安川、发那科、川崎、纳博特斯克等日系机器人生产商,现代、罗普伺达、阿尔帕等韩系机器人生产商,以及瑞士ABB、德国库卡、意大利柯马等欧系机器人生产商,纷纷来华成立子公司或合资公司,并在中国多个城市投建工厂或生产基地。ABB更是把全球机器人事业总部,以及两大生产基地之一放在了上海。
而在这背后,甚至可以说是一场国家战略之争。美国机器人技术路线图,欧盟“火花”计划,德国工业4.0计划,日本机器人白皮书……在中国,2012年科技部发布服务机器人科技发展“十二五”专项规划,2013年底,工信部出台了《关于推进工业机器人产业发展的指导意见》,工信部相关领导在世界机器人大会上透露,即将出台的机器人产业“十三五”发展规划将和《中国制造2025》重点领域技术路线图一起,构成中国机器人产业的发展蓝图。到“十三五”末,中国机器人产业集群产值有望突破千亿元。
地方政府也不甘落后。据不完全统计,已经有浙江、重庆、洛阳、广州、东莞、佛山、顺德等地方政府出台机器人相关扶持政策。洛阳为总部迁到本地的机器人企业最高奖励金额达1000万元。
对于中国来说,这更是一场年轻的较量。专注于人工智能的俞志晨是1984年出生的,巧合的是,中国在1985年发布的863计划第一次提到了智能机器人的方向。占世界无人机消费市场70%、市值超80亿美元的大疆创新缔造者江滔也是一名80后,今年刚35岁的江滔于2006年在香港科技大学宿舍中创建了大疆,彼时才26岁。
如果从年龄看,新松机器人创始人曲道奎、博实股份(29.99, 0.02, 0.07%)创始人邓喜军都已年过50,都是从科学家转身成为企业家的。但他们的企业也很年轻。新松机器人2001年成立,目前市值为589.56亿元。博实股份设立于1997年,并成功于2012年登陆深交所[微博]中小板A股上市,是大型智能成套装备供应商。
这样一批年轻人和年轻企业带动了另外一股“跨界”力量。沈轼荣是全球第三大OEM厂商台湾金仁宝集团旗下新金宝集团CEO,企业代工工厂分布在东莞等中国大陆各地。2008年左右,沈轼荣的转型战略方向得到集团认可,此后以集团内部孵化形式成立了自有品牌三纬国际公司,如今该公司是全球3D打印机出货量最大的厂商,机器人生产线落地东莞,并已开始量产。
另一个从机器人用户变身为卖方的企业是“键鼠第一股”雷柏科技,生产线用工从2011年最高达3200多人降到如今1000多人。该公司副总经理邓邱伟对经济观察报说,“公司机器人板块是从用机器人改进自身生产线,到为其他电子等企业提供系统集成的自动化生产线转变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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